“我看看,还剩下花店和蔬菜店啊。”看着春交给我的纸条确认路线。
“花点我记得好像是在这前面……”顺着记忆找寻到的地方,并没有花店,这里只有一家挂着“酒”的看板的店铺。
“毕竟10年之久连街道都变样了吗……”
我巡视着已经彻底变样的街景。
“刚才那是……” 我突然看见了一个人影。我跑了过去。
在远离街道的河边小路,遇见了刚才的背影——麻耶。
“嗯,嗯。”她坐在一处被树荫遮蔽的长椅上,时而点头时而取出笔记本写着什么。
“悄悄地跟在女人后面,可不是什么好兴趣吧?”本来专注于笔记本的视线转向了我。
“因为您的背影实在是太迷人了。”
“嘛,真会说,你这是想追我吗?”
我坐到麻耶旁边。
“打工仔,你在这种地方偷懒真的没问题吗?”
“我就说是偶然遇到了某位常客被拖延了。”
我俩进行着轻松诙谐的对话,麻耶放下刚才疾书的笔,看向我。
“看来你格外地在意琴濑的事呢,打工仔。”重复了和早上相同的问话。
“希望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琴濑不为人知的一面,我有件事,必须要补偿琴濑才行。”
麻耶像是确认真伪一样盯着我,我也不再回避视线,直视麻耶的双眼。过了一小会,她点了点头开始说:
“我和琴濑虽然也认识很久了,但私下还是很少见面的,我就是喜欢这种合适的距离感。虽然我也不讨厌和人打成一片”麻耶将有着作家风范的笔和写得满满的笔记本收入包中,“当时听到她关于我书的感想觉得很有趣,也就令我对她产生兴趣了。”
“感想?”
“我的作品大多都是‘悲恋故事’,然而,她似乎并没有着重这一点。作为作家被看破到这个地步,还是有点害羞。”麻耶看似害羞地皱起眉头。
我笑了笑。就算是悲恋故事,仍然将关注点放在除此之外的地方,以前明明只是能看个画册而已的家伙啊……已经进步到连畅销作家的真意都能读懂的程度了,她就那么喜欢读书吗。
“别那么笑我嘛,也就是琴濑而已吧?能读到这个地步的。”
“啊啊,不是,我不是笑你。抱歉,请别在意。”我重新收紧不经意间放松的神情。
“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‘补偿’是指什么,但琴濑正在被自己的使命所折磨吧?”
“是琴濑她自己那么说的吗?”
“呵呵,脸色可不要说变就变哟。”麻耶像是在调戏我一样。
“作家还真是,都是这么目中无人的吗……”
“我就是这种性格啊,而且也不知道别的作家。”她开心的双手组合向前伸展,“天使什么的,我就算是听了传言也没有相信过,但如果是亲身经历的话,也只能相信了吧。”
“经历?也就是说麻耶有家人变成花了吗?”
“不是那样的,虽然我不能太好地说明,但就是明白。”麻耶看似底气不足地摇了摇头,她的手捂住了胸口,“就像琴濑她们天使能够感应到下一个‘粮食’是谁一样,成为‘粮食’的人也同样能够理解,就像是被命令了一样,从神明传达而来的。”她平淡的微笑着。
为了维持这个世界所需的粮食,符合作家的风范,既隐晦又直白的描述。
“难道说,下一个是麻耶吗?”
“与其说是下一个,不如说是感觉临近了而已吧。那种感觉正在逐渐逼近,越来越清晰,所以,琴濑一定也感应到了,虽然我没有确认过。琴濑她,一定会很伤心的吧。”麻耶以无比温柔的声音、令人怀念的笑容像是深刻入心中一样,轻轻地说道。
“作家是连自己的死都能够那么客观的评价的生物吗?”
“虽然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……也许是幻想着自己就是主角,然后逃向那样一篇故事之中吧。”麻耶轻轻地露出笑声,“不过要是被断定了就是那样,那也就没有办法了吧。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,这个世界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这样循环至今,而下一个,就该轮到自己了。而且,如果见证我的最后的人,是琴濑的话,那样的话,我觉得还挺不错的。不过,我唯一牵挂的是……”麻耶停了下来,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望着天空。
我看着她仿佛冰冻住了一般的侧脸,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,仍然不动。
“麻耶?你怎么了?”我惶恐向她搭话。
“谢谢,我想到了!抱歉啊,后续我们改日再谈吧!”
我突然被丢下了,麻耶的背影,随着小跑逐渐远去,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,只留下一片风声。
“艺术家还真是自由啊。”
我靠在长椅上仰望天空。麻耶也要成为花了啊,琴濑一定对此视而不见了。
“这说不定是能够帮助琴濑找回失去的心灵的挈机。”从长椅上起身,我准备回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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